社會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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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易牙到土地公〉

文◎lk

「二000年高雄觀光季系列活動」,從七月八日起至九月廿七日止。

由市政府及高雄市觀光協會共同主辦,以「千禧開心、高雄暢懷」為主題而設計,活動共分為七大類三十三項,分別有七夕情人節、中秋佳節,或傳統民俗節慶。關於傳統民俗節慶,高雄市政府特別於農曆六月廿八日,古人易牙生日當天,在「易牙廟」舉行祭祀大典。擺開隆重的「君臣宴」八大八小菜色,一切遵循古禮盛大舉行。副市長林永堅並擔任祭祀大典的主祭官,穿戴起白色的頭巾與廚袍。他以此穿著,勉勵眾廚師,應追求食品衛生、確保食客安全。

高雄市政府之所以今年將「易牙廟」廚藝競賽暨祭祀大典活動,列為觀光季的重點節目,是因為高雄市擁有全台「唯一」供奉廚藝祖師爺的易牙廟。欲以此祭祀大典給高雄市帶來觀光活動熱潮,並同時讓廚師們緬懷祖師爺如何專研「民以食為天」任務。謝長廷市長認為讓全台民眾知道易牙廟的由來,好振奮廚師興起「易牙祖師爺追求讓民眾擁有更美好飲食生活」的理想。

然而在這個活動舉辦之前,很多廚師根本沒聽過「易牙」這號人物。因為餐飲業拜的偶像,清一色都是「土地公」與「關聖帝君」。當餐飲業被訪問時,問及為何拜「土地公」與「關聖帝君」,而不拜「易牙」?他們振振有詞地回答,拜「土地公」與「關聖帝君」是因為他們是「財神」,可使拜者「發大財」,至於「拜易牙,以振興廚藝」那應該是廚師的事,而非餐飲業經營者該重視的事。也就是拜「易牙」是廚師自己的事,跟餐飲業無關,餐飲業純粹以營利賺錢為目的。

回過頭來探究「土地公信仰」。其實「土地公」原本跟「財神」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因為過去人們所處的環境惡劣,有各種天災、人禍,因此供奉土地公以示對其尊重,希望土地公能庇佑風調雨順、五榖豐收、地方安寧。但後來社會從農業社會演變為商業社會,人們汲汲營營更多的財富,土地公信仰也隨之商業化。土地公轉身一變為財神,人們拜土地公,為期能庇佑財源滾滾。最常見每月初二、十六,各種商家在門口,大都會擺設一些祭品、燒些金紙祭拜土地公。也有些是,捐香油錢、打造金牌、或是演歌仔戲、布袋戲。人與神的互動淪喪為「賄賂」、「利益輸送」的關係。

表面上看起來高雄市政府欲以「易牙」取代「土地公」,似乎是信仰層次較為高級的事。「易牙廚藝學會」在此次祭祀活動還古史舉證歷歷,說明易牙此古賢者。春秋時代齊國人,善調五味,首創食療養生膳,成為後代廚師供奉的「廚神」。然而卻省略不說易牙在歷史上可鄙之處。

事實上,易牙,是齊桓公的寵臣。起初是因為齊桓公的愛妾生病,吃下易牙所煮的菜,竟然精神一振,病癒。經此齊桓公便召見易牙。有一回齊桓公隨口說說「山珍海味我都吃過了,就是還沒吃過人肉。」易牙便暗暗記在心裡,為了前途,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殺死,挑了上好地方做成蒸肉獻給齊桓公,此後便成為寵臣。然而齊桓公的宰相管仲以此事,認為易牙決非善類,臨死之前,還一再囑咐齊桓公要把易牙趕走,否則日後必遭其陷害。但齊桓公不聽,果真下場十分悽慘。

高雄市政府所辦的「易牙」祭典活動,其一目的是要廚師們效法「易牙祖師爺追求讓民眾擁有更美好飲食生活」。然而從歷史探究,易牙何來使民眾擁有更美好飲食生活的高級理想?易牙根本是那種不惜殺子,以換取金錢權勢的小人。高雄市政府欲使廚師餐飲業者,從「財神」的土地公信仰躍升至「易牙」廚神信仰,以避其社會功利化現象。但若果真轉拜「易牙」,反倒更是功利至上的極致表現。

羅馬書1:21-23說「他們雖然知道神,卻不當作神榮耀他,也不感謝他。他們的思念變為虛妄,無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稱為聰明,反成了愚拙,將不能朽壞之神的榮耀變為偶像,彷彿必朽壞的人和飛禽、走獸、昆蟲的樣式。」沒有上帝的人們,所創造出來的假神,只會反射出人心的各種惡念。從易牙到土地公,怎樣置換卻更顯出社會集體醜惡,不就是最好的實證?

刊登於基督教論壇報


註:

這項「君臣宴」出自清朝,相傳為科舉考試的前3名─新科狀元、榜眼、探花接受皇帝出題面試、策封後的皇宮宴席,是君臣共餐,因此謂「君臣宴」。

「君臣宴」菜品分為8大官餚、8小佳餚,尾道為甜品,稱「8大8小」,每一道官餚後加一道佳餚,佳餚都是御廚精心創作,而官餚則有一定台語發音的涵意,此後民間廟宇即用此祭祀神明,祈求四時無災、八節有慶。

8大官餚包括─君(筋、以豬筋、鹿筋為材料)、臣(心、豬心)、宴(燕、燕窩、菜燕「洋菜」作料)、封(大封、冊封、豬肉封為材料)、官(當官、肝、豬肝材料)、路(肚、開路之意、豬肚為材料)、街(狀元遊街、全雞為材料)、戲(回鄉祭祀演大戲、全魚或豬肺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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