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九一一事件談起〉
文◎tjm
九一一美國慘劇死傷多少無辜的百姓,全世界本應共表哀傷,然而一些國家竟然出現了慶祝場面。網友問,「每個教派都認為自己才是真理就造成今天宗教對立的局面。追本溯源,潛藏於宗教外衣下,認為自己才是唯一真理的自大心態是否就是這些動亂的來源?」
這次九一一的混亂與動盪,與其說是「信仰問題」,不如說是「種族問題」。這樣說不是要否認「宗教」常常被利用來激化種族的對立,並合理化自己的殘暴行為。基督教(即使僅僅是更正教)歷史中也發生過加爾文燒死異端份子的事件。但,如果正本清源的看整個問題的核心,禍端其實不在「宗教」,而在「種族」。如果有「宗教」的成分,那也多半是「扭曲」的宗教思想,用來支持「種族主義」。
其他的宗教這裡先不談,但基督教的信仰核心,並非是認為「自己是唯一的真理」,反倒是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是真理,也不可能找到真理」,所以依賴耶穌的替死救贖。當然,真信基督信仰的人,就是相信自己相信的對象是唯一真理、唯一真神。然而基督信仰卻很清楚的把「信仰的對象」與「自己」分了開。於是我們並非信了「唯一真神」,就等同於「自己擁有真理」、「自己能掌握唯一真理」。我們還是很清楚,自己是「敗壞的人」,因此基督徒理應隨時擁有一份謙虛,知道自己僅僅是人,可能會錯,我們便應該聆聽其他不同的聲音。
新約聖經的榜樣是什麼呢?耶穌拒絕政變,選擇十字架。保羅拒絕羅馬公民的特權,選擇承受鞭打。新約聖經明文規定「若是能行,總要盡力與眾人和睦。」、「你們要追求與眾人和睦,並要追求聖潔;非聖潔沒有人能見主」。遇到逼迫呢?新約說:「逼迫你們的,要給他們祝福;只要祝福,不可咒詛。」、「並且勞苦,親手作工。被人咒罵,我們就祝福;被人逼迫,我們就忍受;」。
新約的信仰相信所信的是「唯一真神」,然而新約的倫理教導,卻是「順服」、「忍耐」、「祝福」。
舊約呢?舊約除了幾個比較特殊的狀況外(那些是唯一真神的審判行為)。信唯一真神的舊約這樣說:「亞伯拉罕必要成為強大的國;地上的萬國都必因他得福。」、「並且地上萬國都必因你的後裔得福,因為你聽從了我的話。」。這是舊約的耶和華跟以色列的祖先亞伯拉罕立的「盟約」,盟約的一部份就是要「世界因為以色列人得到福氣」。而當以色列的先知約拿希望上帝滅絕尼尼微城時,舊約的上帝也回應他:「何況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萬多人,並有許多牲畜,我豈能不愛惜呢?」。
舊約(猶太教、基督教、天主教的經典)雖是以「以色列民族」為核心的著作,其中當然是鼓吹「唯一真神」的信仰,但也沒有忘記處處顯明上帝對生命的珍惜,甚至創世記一開始,上帝根本是讓人吃素的。後來即使准人吃肉,也要人放血,以表示尊重生命。
沒錯,因為聖經著作的題材是奠基於一個民族,所以要拿來炒作「種族主義」的話,舊約比新約好用多了。但,整個舊約的核心也並非高舉胡作非為的以色列民族,承諾該民族可以隨意踐踏其他民族。至於回教,雖不知道其教義如何。不過應可由新舊約聖經中,很清晰的看到猶、基、天主教的信仰,都是信「唯一真神」,卻都不是要引導致「自己是唯一真理」的自大心態,反倒是要人「知罪並悔改遵行唯一真神的規範」。
誠然許多動亂的來源都是來自「自認自己擁有唯一真理」的自大心態。但這種自大心態跟宗教信仰未必有直接關係,網路的宗教板上、各種傳媒裡我們都可以看到許多沒有信仰的人卻顯出「自認自己擁有唯一真理」的自大心態。
其實,對基督教信仰來說,什麼是「自認自己擁有唯一真理」的自大心態呢?所謂的「罪」就是這種狀況。僭越造物者的地位,把自己當成神,就會「自認擁有唯一真理」。這種「把自己當上帝」的狀況,是新舊約聖經所譴責,是先知、使徒要人悔改脫離的重大過犯,也是亞當夏娃吃善惡果所表達的意義。這種罪被聖經認為是一切邪惡的根源,不但不是信仰所鼓吹的,反倒是信仰所希望解決的問題。
許多人在不明究裡的情況下,用「宗教導致自認自己是唯一真理」的名目希望貶抑宗教,其實內在的想法是希望掙脫「人之上的上帝的控制」,目標其實還是「人類是唯一的真理」或「自己是唯一真理」。而眾多披著信仰外衣的「把自己當上帝」的行為,更是顯得人類內在驕傲的劣根性是難以壓抑的,這樣的人性,怎麼能靠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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