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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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自殺的商人〉

文◎柯先生口述,陳鳳翔整理

自小出生在商人的家庭,在父親的影響下,我選擇成為商人。很喜歡商人這類冒險犯難、突破自我、發揮創意的工作。我應徵的第一份工作是去做影印機的行銷人員。剛開始我不知道要怎樣賣,就是照著公司的陪訓課程,設法把名片發完。但在一台也賣不掉的情況下,我靈機一動,改變平常慣用的推銷說辭。

我對顧客說「老闆,我不是來賣影印機,而是想跟你談一筆賺錢的生意。」這樣子講,對方馬上眼睛就亮了,顯出極高度的興趣。我接著說「你出場地、我出影印機,最後印了多少,我們來拆帳。」於是成就了生平第一個交易。業績馬上就衝到全國前幾名,也肯定了自己有天生的商人本能。然而企圖心過強的我,想繼續擴張版圖,但是又不想沿用舊法,又想出了另一套新方法,業績更加猛升。但是這個創新的方法是遊走在公司法規的邊緣。後來上司覺得這種方法太過危險,便請我走路。只好另外再找工作。

在這段空檔期間,我發明了日光燈的瞬間啟動器,以及電扇的自然風設計。本以為就可以靠專利蹺腳吃飯,高枕無憂。不過因為專利申請就得公布 know how,有大公司改良我的自然風設計,發佈新版。於是這個專利只獲利一年。至於瞬間啟動器,因為無法繼續向國家繳付專利費,專利保護自然被迫停止。後來第二個工作是去當一家台灣代理日本某家知名廠牌家電公司的經理,情況還不錯。不幸的這家日本電器公司眼紅我們代理商賺錢,便另外設立自己的公司,貨源或不繼續供給我們、或是賣比較貴給我們,當然兩家競爭下,公司宣告倒閉,我也沒了工作。

接著我又去另一家公司當總經理幾年,竟遇上董事長家族許多房地產被套牢。董事長於是動歪腦筋,騙員工做人頭戶。某天便把我支開,叫我去辦事,而親自帶著下面的員工去銀行蓋印章。單純的員工不懂得商場的奸詐、不會保護自己,文件內容沒有仔細看,便直接蓋章。結果每個人都馬上獲得一棟房子與幾千多萬的債務。這件事情害我很慘,下屬同事以為我跟董事長同夥。但是後來有人從董事長那裡得知為何當時要把我支開,是因為若我在場,以我的聰明與謹慎,一定會使他們這個騙局失敗。

之後,我就跟著父親,做起畫廊生意,賣複製畫或是幫人裱框。起初畫廊的生意還不錯。但是當台灣整個經濟走下坡,當然就沒太多人買畫,畫廊的生意也跟著一落千丈。而我所投資的房地產當然也不例外,也慘遭套牢,面臨破產。於是我便開始意志消沈、常常發脾氣,為了一些小事就跟所愛的妻子吵架。妻子便躲我躲得遠遠的,冷戰不跟我說話。夫妻關係一落千丈。三個孩子也活在我們夫妻的衝突與恐懼陰影下。

四十歲的我,此刻不禁感到人生的蒼涼與無奈。商場上起起伏伏令我灰心喪志。回頭審視自己還剩下什麼資產,發現還剩的就是保險。活著這麼痛苦,乾脆犧牲自己,設法自殺,保險公司若不查,以為我是自然身亡,那些保費就可以讓妻子與孩子們下半生無慮。

就在正著手進行自殺計畫時,孩子的老師是個基督徒,他覺得我人怪怪的。當然他根本不知道我腦中正在盤算什麼恐怖計畫,他只是出於感動,邀我去教會聽福音。我那時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去了教會。聽著台上的牧師講道,不禁熱淚盈框,感覺到天父上帝愛我,祂知道我的困難、我的處境,祂要我打消這個念頭,重新站起來。於是我開始偶爾去教會聽講道。

同時,我也整理自己,再次出發。將畫廊裱框的生意交給老婆負責,我則去上班,擔任一家電腦網路公司的業務與技術工程師。一家五口的生活收入與支出,仍有時入不敷出,所投資的兩個房地產與自己所住的房子都在法院拍賣中。萬一被拍出,銀行就會對我的資產做總結,屆時就宣布破產、被趕出所住的房子,並背負債物、每月薪水則照比例被扣除。情況是如此惡劣,但是上帝仍保守至今,所住的房子至今尚未被法拍,因此銀行也還沒有對我的資產做總結。

當了五年的慕道友,在今年年初,受洗成了基督徒。並且也參與《信望愛資訊中心》的技術組義工的團隊服事,負責硬體維修。白天在電腦網路公司的工作,主要業務得開車到各地服務據點去展示公司的新產品、或是做線路維護。開車一路上有空就聽著聖經朗讀mp3,讓上帝的話語充滿。上帝的話語帶著能力,不斷安慰我,穩定我的心,讓我繼續努力前進。

而長年在商場打滾,煙不離手。有次主日,牧師講道提到基督徒要守十一奉獻。我是個負債累累的人,如何能十一奉獻?當我把這個掙扎與一對主內的夫婦提出,那做妻子的突然說「你何不戒煙,把煙錢拿出來奉獻?」當下就好像聖靈透過她對我說話。而我也就這樣戒煙,也有錢可以奉獻。

另外,上帝讓我明白,即使目前暫時事業失敗,但是人生有很多層面,不要因為事業失敗,賠上其他(夫妻關係與親子關係)。孩子們與我又恢復的往日親密的關係,每到星期假日,我們一起去教會,也一起去運動。至於我的妻子,雖然她還沒信上帝,也還沒赦免原諒我。不過我想全能的上帝既然都能夠行神蹟,把我從死亡的路上帶回來,並改變我很多行為、糾正我很多觀念,聖靈也必會感動我妻子,讓我們夫妻關係恢復到往日的甜蜜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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