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我小的时候,最爱她念故事书给我听。其中百听不厌的故事,就是「小红帽」。我不仅听,每天去幼稚园,书包里不忘带著这本故事书。而且当老师徵求小朋友上台讲故事,我总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举手,自愿上台讲「小红帽」的故事。我问妈妈,那些小朋友每次都听我讲「小红帽」的故事,不烦吗?妈妈总是笑著说不知道。
如今我也当妈妈。开始为两岁三个月的女儿买童话书。我第一个想到的书就是「小红帽」。不过到了书店没找著中文版,倒是看到「英文—西班牙文」对照版的「小红帽」。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是把它给买了下来。没想到带回家读给女儿听,竟有另一种趣味。
因为是「英文/西班牙文」对照版的「小红帽」,所以得翻译给女儿听。每次总是随著我的心情、我的想像力,翻译出不同的效果的「小红帽」。如 grandmother,可以翻成「阿嬷」,也可以翻成「外婆」。女儿对「阿嬷」与「外婆」的认知,真是差异奇大无比。因为「阿嬷」是说台语的,生活简单,每天穿的衣服都是那一件制服。「外婆」是说国语的,重视生活情趣、喜欢布置房子,每天都穿不同品味的衣服。所以「小红帽」的故事,我若翻译成「阿嬷」,那么当我讲到阿嬷住的房子时,我会说森林里的木屋。若翻译成「外婆」,我就会描述成森林里的小别墅。
更有趣的地方在於故事讲到,小红帽与假装成 grandmother 的大野狼面对面时,小红帽问:「grandmother,你的耳朵怎么变这么长?」大野狼答:「为了要听你说话呀!」我就会拉拉女儿的耳朵。
小红帽问:「grandmother,你的眼睛怎么变这么大?」大野狼答:「为了要看清楚你呀!」我就摸摸女儿的眼睛。
小红帽问:「grandmother,你的牙齿怎么变这么尖?」大野狼答:「为了要吃掉你呀!」我就指指女儿的牙齿。
当「大野狼哗一口便把小红帽吞进肚子里去」,我就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
每天睡前故事讲到这里时,依著生活坏习惯而有百种对话产生,精彩有趣。「grandmother,你的牙齿怎么变这么黄?」「因为忘了刷牙!」「grandmother,你的脚毛怎么这么长?」「因为忘了刮脚毛!」「grandmother,你的指甲怎么这么黑?」「因为没剪指甲!」「grandmother,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因为没有做运动!」然后女儿为了这些荒谬的故事情节,笑得乐不可支。
故事总是停在这里,笑闹收场。怎样也讲不到后来猎人出现、拯救他们祖孙的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