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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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可名〉

文◎芮次荆

「神的名是应当称颂的!从亘古直到永远,因为智慧能力都属乎他。」(但二20)古代经书中流传下来的种种神「名」,大多是人对神之认知或期待的表达性称呼,并非神的自称或名衔。「圣经」中神唯一的自称是(YHWH,暂译:耶和华),最能道出神的本质,也是「旧约」中使用得最多的神之名衔。此名衔在「旧约」中出现了五、六千次之多(注1),但是在「新约」中却再也没有出现YHWH这名衔,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天主教「圣经」中为什么从未用「耶和华」来称呼造物主呢?这至圣名衔的来源及含义如何?其中文译名是否适切地表达了这名衔的含义(注2)?以上种种的疑问,都显示了有必要重新探讨甚至重(新)译YHWH这圣名。

名字的重要性


以色列人和许多古老民族一样,认为名字等於一种力量,代表一个特性(创二18-23,二十七36;撒上二十五25)。同样地,人对神的认知也是用名字来代表及称呼神之特性。当神要启示他自己时,神就先宣告他的名号(创三十五11;出六2,三十三18)(注3)。以色列人多少受到周围异族多神崇拜的影响,而认为他们族人所敬拜的神也应该有其自己的名字,以便和周围异族的神明有所分别。但若唯一的神却有个「名字」便会有麻烦了(注4)。
除此之外,若单用普通名词「神」来称呼全族所敬拜的至上神,又似嫌太过於平常,反不如用个特定的名衔来表达族人的最高敬意,同时也令人更觉得直接、亲切些!

新派圣经学者依六经底本学说,认为早期以色列民也曾有过多神崇拜(书二十四2)。在摩西时代之前,族长最常用以称呼神的名衔是El Shaddai(七十士译本作pantokrator,拉丁文作 Omnipotens,中文译做「全能的神」)。这名号依W.F. Albright之解释,是指闪族神话中的神明:地界之神--山中之神(注5)。另外一种通用的称呼法则是以属格(defining genitive)来认定,例如:伯特利之神(创三十五7)、你父亲的神(创四十九25)、以色列的神(诗六十八35)、雅各的神(诗一四六5)等等,而这种用法也正表明了此神要和其他神明有所区别(注6)。

神的答名

到了摩西时代(出六2、3),神郑重且巧妙地将其奥秘的本质以YHWH这名衔宣示出来:藉著「出埃及记」三章13至15节的精彩对话,以色列民自此才清楚知道神的宏伟本性。从此以后,以色列人将这名号特定圣化来专称造物主,学界称之为神的专名(personal name)。

其实在摩西以前的族长(列祖)时代,有少数的经文曾提及YHWH(创四26,九26);也有一些早期的人名中含有此名之衍称,例如:约基别(yowkebed,参出六20)、犹大(yhudsah,参创二十九35)。这些都说明了摩西似非头一个得知此名之人,而神在「出埃及记」三章13至15节及六章3节中的对话、宣告也并非新的启示。即或如此,由经文语气看来,似乎四百多年的埃及生活已经使以色列民淡忘了YHWH这个名字。或者可以说,这两处经文是神的重新宣示,其目的是要全以色列民(包括摩西,他似乎也不甚清楚YHWH是谁,否则不会有出埃及记三章15节之一问)重新再认识神的伟大本性(或谓,对这名赋予新义)(注7)。这段经文的另一种解释则是说摩西时代之以色列人认为处处皆神明(多神),因此在和神明交谈时,要先问其名号以免弄错了对象。其他还有种种不同的说法,则不在此评述(注8)。

「出埃及记」第三章记载神向摩西显现、说话,并要他带领以色列民出埃及。摩西担心以色列百姓不相信他(或谓,摩西想找藉口开溜),就向神要证据:他大胆的问神该如何称呼(何方神圣?!),以便向百姓有所交代。全本圣经中只有出埃及记三章14节以及约翰福音四章24节两处经文是神及耶稣向人启示、自述其本性。其中出埃及记的精彩答话,日后演变成了神的名号。因著神奥秘地在语文上做了巧答,使翻译出埃及记三章13至15节的经文变成一个极为重要,但却也是非常困难的工作。自从第一个译本希腊文「七十士译本」以来,历经了拉丁文、英文、中文诸译本,都因为不同文字上的先天限制,而未能将原文希伯来(Hebrew)语文的含意、音谐,以及其特殊的双关语(paranomasia)之神韵面面俱到地在译文中表达出来。


「出埃及记」三章14节中,神回答摩西的问名,答道:ehyeh' aser' ehyeh,英文「钦定本」(KJV)译作: I am that I am,中文「和合本」译作:「我是自有永有的。」此句之句型是一种特殊的文字布局,整句前后两处用的是相同的字。这种前后重复用字的语法也曾出现於旧约之其他经文,其目的是表示不大确定的意思(注9)。例如:「撒母耳记上」二十三章13节
yithhallku be aseryithhallku (他们将往他们所能往的地方去),这好比中国古文中「客往去处去」的玄味。另外,这种句法也可以用来表示加强语气。例如:撒迦利亚书十章8节:tabu kmo rabu (他们的人数必加增如从前加增一样);出埃及记三十三章19节:channoti et sherachon(我要恩待谁就恩待谁)。当然神并非真的有个「名字」来回答摩西的问名,而是人(摩西及以色列民)对神之妙答ehyeh asher ehyeh加以揣测转化成了一个称呼造物者的神名。神是无限的,不会被一个「名字」所规限,但人又当如何称呼神呢?为了要兼顾两者:既不可为名所限,也不可无名以称,神就利用文字布局(wordplay)妙答了ehyeh aser ehyeh。整句话首尾字同,但意思不同; 似是有名其实无名,无名之中若现有名。正如同「老子」开宗明义第一章所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真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难怪以往历代各种文字译本都无法淋漓尽致的传译出此段妙答经文之神韵、音谐与奥义!


粗看出埃及记三章14节神的答话,似乎和专名YHWH无直接关联。但若进一步从希伯来文字的发展来分析,学者认为YHWH是由ehyeh(出三14下半段,和合本译为「那自有的」)之古文形式转化而成(注10)。摩西时代的古希伯来文是没有母音(vowel 韵母、元音)的,而ehyeh这字的原来字根或为hayah、hawa、hawah(注11),古式 hwh、hyh(注12),意思是to be。为简便计,现就以英文句法来解释hwh、hayah(to be)。英文的to be有两种用法:其一为联接动词(linking verb),也就是常见的am ,is ,are ;中文一般译成「是」,此动词在文法格式上要在其后附带述语。第二种用法较不常见(但却是大有名堂),是用作主动词,为不及物动词(intransitive verb); 其意思是「存在」、「已然」或「有了」,而其文法格式是独立用法,不必再加述语。此处举几例表示两种不同的用法:



I think, therefore I am. (我思,故我在。)
Can such a thing be? (有这种事?)
Whatever is, is right. (万有皆美善。)


上述例句的黑体,是to be 的第二种用法,应译为「有」、「存在」,不能译为「是」。新约希腊文中也有类似的用法:ego ei mi (I am ,可参考约四26,六20,八24、28、58,十三19,十八5、6、8等节),都是沿自旧约出埃及记三章14节及以赛亚书的神名用法。犹太人很清楚旧约的背景,因此约翰福音八章58节记载当耶稣自称ego eimi(I am)时,犹太人忿怒地拿石头打耶稣:正因为他们认为耶稣亵渎了神名 I am(YHWH)。但反观各中、英译本,实在读不出任何一点神名的意味。

现再回到出埃及记三章14节那上半段经文:

希伯来文(马所拉本 Masoretic text):(1)
(2)`ehyeh (1) `aser `ehyeh (2).英文(钦定本 KJV):I am (1) that I am (2).中文(和合本):我是(1)自有(2)永有的。

句中注脚(1)用为联接动词「是」,(2)用作主动词「存在」、「有」。此处神说话用的是第一人称:「我是」(I am)(1)、「(我)自有永有(I am)(2)」。但是当旁人转述这段对话内容时,总不能依样葫芦的说「我是」、「我自有永有」;而应当改为叙事式的第三人称说法,转变为「他是」、「他自有永有」(注13)。前面已述及ehyeh的字根是hwh或hyh(注14),当语气改为第三身、未完成式、阳性、单数时态实存动词时,依希伯来文法hwh字首要加上y,变成为第三身说法YHWH「他是」、「他自有永有」(注15)。由於文法上对使用动词hwh、hyh的看法不同,学者另有解释YHWH为未完成使役动词(causative hiphil)用法(注16),意思是:He cause to be what comes into existence。西方哲学家多半有传统的神学素养,溯自十六世纪到现代的存在主义思想家,有很多学说都和to be 这个妙号有关。例如,笛卡儿(Rene Descartes)的名句「我思故我在」(cogiti ergo sum),黑格尔(Georg W. F. Hegel)的「绝对的存在」。(Absolute Being),以及田立克(Paul Tillich)的Being and God。这些或都是套用出埃及记三章14节的神名 to be 来表示恒存的本质,只可惜中文翻译看不出其来龙去脉与奥妙之处。


「耶和华」神名的来由

大约在犹太人被掳(充军)到巴比伦的时代,众拉比(经师)为了表示崇敬神,不敢直接念出YHWH这个圣名。当拉比读经遇到这个YHWH时,虽然经卷上明明写著YHWH,但拉比却改用另外一个字adonay (吾主)读之以表尊敬(这好比中国的避讳传统)。如此遗传下来,久而久之YHWH的原来读音就失传了。

另外大约早在主前二世纪时,环地中海及巴勒斯坦一带已通行希腊文,於是有将希伯来文经书译为希腊文之举。最早的旧约译本「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依拉比的传统,将YHWH直接改译为 kyrios(希腊文的「主」)。再过了百余年到新约时代,因当时通用希腊文之故,在引用旧约时是以希腊文「七十士译本」为准。七十士译本中凡遇神名YHWH之处都已换称为kyrios了,这就是为何在新约之中不再出现神名YHWH的原因。



到了大约主后七世纪时,犹太众拉比发明了将希伯来经文用点记加注母音之注音系统,这些加注母音的经文就是「马所拉本」(Masoretic Text)。当拉比加注母音点记时,凡遇YHWH因无原音可循,就取代用字adonay 的母音a-o-ay 加点注於YHWH之下方。但在读经时,凡遇此字时由点母音可知,此字应改读为adonay 。YHWH在经文中是有字无音且不可读出,称神是迳改读为adonay。

主后一五二零年时,加拉太(Galatinus)拉比将(马所拉本)的YHWH和其下方之代用母音合并起来,造了个新字 Y-(a)-H-(o)-W-(a)-H,这就是今日所译神名「耶和华」(Yahowah、Jehovah)之滥觞。其实如此造字并非特别创见,乃因希伯来文字的由右往左,自上往下的书写、阅读方式所致。试想若是速读「马所拉本」,遇HaWoHaY(读时由右至左)这字时,很可能忘了下方之点注并非YHWH之原母音,而误以一般念法右下左上地合读为 YaHoWaH了。这个新造字、新读法流传到近代一些语文的译本时,又把Ya改成Je,而成为Jehovah(耶和华)。中文和合本翻译时,采用「美国标准本」(ASV)及多种十九世纪时代之中文译本翻译方法,将Jehovah直接音译为「耶和华」留传至今。严格说起来,「耶和华」并非神名YHWH,而是个新造字,使用至今才四百多年。

事实上其他的英文译本多半没将YHWH以Jehovah方式译出,而是依七十士译本之例,特别用四个字母皆为大写的LORD代之;至於一般称呼主人时,仍用只大写第一个字母的Lord。因此当读经的人看到不寻常之四字母均大写的LORD,立刻便知道是YHWH的代用字,而不会和一般的Lord弄混了。晚近的中文译本如天主教「思高译本」、基督教「现代中文译本」遵循「拉丁文通俗译本」(Vulgate)及其后之各英文译本的译法,将YHWH代用字LORD改译为「上主」,而一般的主人称呼仍译作「主」,以资分别。这就是天主教圣经中不见「耶和华」这个神名衔的原因(天主教所称之「天主」是译自God,切勿和「上主」LORD弄混了)。若依使用时间算来,LORD的用法始自主前二世纪的七十士译本,比起源於十六世纪的新造名Jehovah要早了一千七百多年。



至於YHWH的原来发音,因希伯来文没有母音,且又因避讳传统而失传了原音。后代学者屡屡想探求原来古文含母音之念法:史载四世纪时,Cyrus的Theodoret 记载了撒马利亚人读YHWH为iabe(b发作v的音)。撒马利亚人用的圣经是犹太经书的五经,而且很可能因「礼失求诸野」之故保存了较今日犹太人马所拉本中的五经更古老、原始的内容;稍早之三世纪时,北非亚历山大城的革利免(Clement)曾音译YHWH为iaoue ;另外,在一些后来发现的三世纪末之埃及蒲草纸文献也证明了Theodoret的说法(注17)。二十世纪不少学者根据语言学、蒲草纸文献、近东考古所得资料,以及死海地区昆兰文件,对YHWH的原来读音有诸多讨论(注18)。到目前为止,学术界多半公认以Yahweh作为YHWH的原来含母音之读法。晚近之中文学术论文以及天主教「思高译本」均以「雅威」作为YHWH的(暂)译音,很多学者与牧长也希望此圣名号能及早有个妥切统一的译法(注19)。



神名YHWH之中文译法探讨

现存(或可考的)中、外文译本及论文中,出埃及记三章14节上半段神回答摩西问名的那句话,其译文如下:


一、「马所拉本」,希伯来原文,
ehyeh aser ehyeh。大约成书於七世纪时之「马所拉本」已注有母音,古代不含母音的希伯来文经文中之YHWH读音已失传。

二、主前二世纪,希腊文「七十士译本」译作ego eimi ho on,其意思是I am theBeing。

三、四世纪,「拉丁文通俗译本」译作ego sum qui sum,意思是I am that I am。


四、一六一一年,「英王钦定译本」(KJV)译作 I am that I am。

五、一八二二年,「麻士曼译本」译作「我也即吾乃矣」。「麻士曼译本」是现所知之最早出版的旧约中文译本。

六、一八五四年,「代表译本」译作「我自有而恒有」。

七、一八六零年,「高德译本」译作「我自有所有也」。

八、一九二零年,「国语和合本」(现今通行之圣经中文译本)译作「我是自有永有的」。


九、一九六八年,天主教「思高译本」译作「我是自有者」。

十、一九七零年,「吕振中译本」译作「我是永恒主耶和华」。

十一、一九七七年,苏佐扬的「旧约精研」第二集译作「我是那永存的」。

十二、一九七九年,「现代中文译本」译作「我是创始成终的主宰」。

十三、一九七九年,周联华的「神学纲要」卷一译作「我就是我」。

十四、一九八四年,唐佑之的「旧约神学谈丛」译作「我是那原是的、自存永存者」。

十五、一九八六年,谢扶雅在「哲学与文化」月刊第一二七期的文章中译作「我是自有本有的」。

十六、一九九二年,「新译本」译作「我是自有永有者」。

比较上述各译法,很显然地各家对於am 的两种不同含意作了不同的诠释,因而衍生出这么多种译文。


至於神衔称YHWH(Jehovah)之中文译名,现举列出下述几种译名:



一、七世纪,唐朝景教「序听迷失所经」,译作「序娑」;此系音译自叙利亚语之Ievha(相当於希伯来语的YHWH)(注20)。


二、一八二二年,「麻士译本」译作「耶贺华」。

三、一八二三年,「马礼逊译本」译作「爷火华」(注21)。


四、一八五四年,「代表译本」译作「耶和华」。

五、一八六零年,「高德译本」译作「爷华」。


六、一九二零年,「文理译本」及「国语和合本」均译作「耶和华」,通用至今。

七、一九四六年,吴经熊的「圣咏译义初稿」译作「雅玮」。

八、一九六八年,「思高译本」,除改作「上主」外,少数地方音译作「雅威」。

九、一九七零年,「吕振中译本」,多半意译作「永恒主」,少数音译为「耶和华」。

十、一九七九年,「现代中文译本」,大部份改作「上主」,少数音译为「耶和华」。

十一、一九八七年,房志荣的「天主教与基督教圣经的异同」译作「主」。


十二、一九九二年,梁工,「圣经文学导读」,译作「亚卫」。 (编译者为中国大陆无神论讲师)


以上这些译名包括了音译 Jehovah、Yahweh,以及避讳改称LORD。其中吕振中牧师之译法较为特别,看似依「七十士译本」之意译(但不改用LORD)法。

虽然中文无拼音文字的字根相通之便(例如将ehyeh译成英文 I am ,读者因相似字源而知道 am 有两个意思,故能领会 I am that I am句子的含意),但是却有其特别的音义同彰效果(例如将club译为「俱乐部」,音义皆「俱」),正是拼音文字在翻译时达不到的境界!先贤译经时或许时限紧迫,或因西教士未识中文之义韵同显特色,多半是把专名以直接音译方式译出。自从唐朝景教以来的翻译经文,都未对音译中文专名之字义多作推敲,诚属憾事。日后教内教外均相沿用之,已成约定俗成之势。教外或慕道人士本不识YHWH之深奥背景,每遇及「耶和华」一名时多半以字面之文理解之,每每误认耶和华为一洋教教主之名!为福音广传、厘清误解之故,新译YHWH实是刻不容缓之务。

现试以下述几个准则来翻译名句ehyeh aser ehyeh 以及YHWH这圣名号:


一、出埃及记三章14节字面上要尽量像原文一样,最好能前后用字对称,且意思双关。

二、神极其伟大,绝不能被一个「名字」所限。因此翻译出埃及记三章14节时,语气要尽量达到似已回答而实却未答(因为神无「名字」可回应摩西的问名)的境界。这也就是要类同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意境。

三、YHWH的译名要能够尽量接近原音Yahweh,以便更能显出音义同彰之效。

四、更重要的,YHWH的译名也要能做到读来似是有名,其实无名的最高最奥境界,以避免再造一个「洋教教主名」的印象。

依上述原则,出埃及记三章14节可译成:

一、我即是那既有者。或,二、我为我之所为者。

这两种译法均能表达对称用字、意思双关的句子结构,以及答似未答之口气。但若要进一步配合Yahweh音译之考虑,则应以第二种译法较能兼顾音义相合。现拟新译神名Yahweh作「永为」:「永」字除用作Yah之对音外,在字义上也可代用为时态变化(永远一词,表示过去、现在、未来式);而「为」字在字义上可以解释作「是」,或引申为「有」、「使」、「成」。这样的译法可以表解如下:hwh或 hyh;
ehyeh(我恒有、我为『神自称』)-->yhwh(伊恒为、永为『人称神』)。上述对出埃及记三章14节及Yahweh的译法,应能达到用字对称、语意双关、似答又似答非所问、名可名非常名、音义合彰、见名知意,以及不再新造「教主名」之翻译准则。同时藉著这个新译名,也希望能对福音广传及本色化文字事工有所助益。「永为」(YHWH)一名在单独使用时,缺少后加述语,不适用作专名;但若在「永为」之后加一个「主」字,则於单独使用YHWH之时,可以「永为主」来称呼至上神。至於经文中在YHWH后已有普通名词时,则不必添加「主」字。例如,YHWH God 可以译成「永为神」。

将YHWH译成「永为主」也正合於但以理书七章9节、13节、22节等经文中的「亘古常在者」(attiq yom)之意。另外,在伪经「西布林的神谕」(The Sibylline Oracles)一一一章10节中,也称至上神为「永恒者」。福音要能广传,不宜再背负洋教音译的包袱; 信仰要在本土生根,必须要有本色化的译名。所幸YHWH一名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定译(不像Jehovah已通译为耶和华),要新译、改译并非太困难。希望由新译YHWH作「永为主」开始,能逐渐看到更多的本色化译名,以利福音广传中土。诗篇一一三篇2至3节说得好:「永为主(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从今时直到永远!从日出之地到日落之处,永为主(耶和华)的名是应当赞美的!」


=== 几本通用工具书缩写如下:===

  • TDNT, The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New Testament(英译本1964-1976).
  • ZPEB, The Zondervan Pictorial Encyclopedia of Bible, 1975-1976.

  • IDB, Interpreter's Dictionary of the Bible, 1962-1976.
  • TWOT, Theological Wordbook of the Old Testament, 1980. 旧约神学辞典,HARRIS/ARTHER著,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
  • ISBE, The International Standard Bible Encyclopedia, New Fully Revised,1979-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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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 TDNT, III, P.1067,其中提及YHWH出现了五千三百二十一次,但在思高圣经学会所编之圣经辞典的一九零页却说达六千八百三十二次之多,这或许 是包括了次经在内。另外Erich Sauer指出旧约中称神为elohim两千五百七十 次、YHWH六千次、adonay四百五十次. [参韩克尔著,康来昌译,「神、启示、 权威」,第II册,第22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部,1982年.] 其他 工具书,论文记有六千八百次、六千八百二十八次,都不尽相同。
  2. 彭巴顿著,黄汉森译,「旧约神学」,第197页,香港:种籽出版社,1987年。又可参周联华,「神学纲要」,卷一,第132页,台湾: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90年。
  3. 雅各.艾德门著,宋泉盛译,「旧约神学」,第39页,台湾:东南亚神学协会1981年。及韩客尔著,上引书,第II册,第173页。
  4. 黎加生著,张琼英、朱信合译,「圣经神学词汇」,第206页,香港: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85年。
  5. 雅各.艾德门著,上引书,第65页。
  6. ZPEB, vol.2, pp.763.
  7. John L. McKenzie, Dictionary of the Bible (New York, USA: MacmillanPublishing Co., 1965), pp.316及韩客尔著,上引书,第204页。
  8. 参黎加生著,上引书,第208页;IDB. vol.2, pp. 409-410; 韩克尔著,上引书,第185-229页; TWOT, vol.1, pp. 210-211. (旧约神学辞典, HARRIS/ARTHER著,第237-23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 )。 霍志恒著, 李保罗译,「圣经神学」,旧约卷一,摩西时代的启示,第131-133页, 香港:天道书楼,1988年。及周联华著,上引书,第135-139页。

  9. 雅各.艾德门著,上引书,第46页。
  10. TWOT, vol.1, pp.210-211 (旧约神学辞典, HARRIS/ARTHER著,第237-23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 霍志恒著,上引书,第131-133页。
  11. 彭巴顿著,上引书,第197页; John L. Mckenzie, ibid, pp.316; TWOT, vol.1,pp.210-211 (旧约神学辞典, HARRIS/ARTHER著,第237-23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 霍志恒著,上引书,第131-133页。
  12. ISBE, vol.3, p.157; 谢增锦,「三个关键字」,基督教论坛报,第1311期第三版。
  13. 彭巴顿著,上引书,第197页; TWOT, vol.1, pp.210-211 (旧约神学辞典,HARRIS/ARTHER著,第237-23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 霍志恒著,上引书,第131-133页。
  14. ISBE, vol.3, pp.157; 谢增锦,上引文章。
  15. TWOT, vol.1, pp.210-211 (旧约神学辞典, HARRIS/ARTHER著,第237-23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霍志恒著,上引书,第131-133页; 谢增锦,上引文章。
  16. IDB, vol.2 pp.409-410; 韩客尔於上引书第216-217页总结了五个出埃及记三章14节的译法:一、译为:「我是存有的那一位」。二、译为:「我就是我」。三、译为:「我将是我将成为的」。
    四、译为:「我造成我所造成的」或「我造成所发生的」。五、译为:「我表现出本像」。
  17. IDB, vol.2, pp.409-410.
  18. 同上;又参TWOT, vol.1, pp.210-211 (旧约神学辞典, HARRIS/ARTHER著,第237-239页, 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译. 1995年); 霍志恒著, 李保罗译,「圣经神学」,旧约卷一,摩西时代的启示,第131-133页, 香港:天道书楼,1988年; ISBE,vol.2, pp.506-507; TDNT, Abridged Volume, 1985, p.489; 雅各.艾德门著,宋泉盛译,「旧约神学」,第44-50页 ,台湾:东南亚神学协会1981年。
  19. 周联华,「神学纲要」,卷一,第132、135页,台湾: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90年。
  20. 龚天民,「唐朝基督教之研究」,第53页,香港:基督教辅侨出版社,1960年。 有些书中,例如王治心「中国基督教史纲」及杨森富「中国基督教史」,认为 景教碑之「阿罗诃」一词系现用之「耶和华」古译; 而天主教出版之书籍将之 解释为「阿拉」。但依史载景教入中土於七世纪时,但当时耶和华(Jehovah) 这个新造字尚未诞生(此字创於1520年),而且回教势力尚未及於华夏,因此 之故,「阿罗诃」当以对音译自elohim(希伯来语「神」)较有可能,或为希伯来语/亚兰语「神」的另一形式eloah之音译。又有些书将「阿罗诃」和「耶和华」两个中文译名混用, 可参思高圣经学会,「圣经辞典」,第84页, 香港/台湾:思高圣经学会,1983年; 杨森富,「中国基督教史」,第 354, 361页,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4年。
  21. 杨森富,上引书,「中国基督教史」,第181页。

    (作者为美国加州山河市华人宣道会会友)(作者保留中文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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