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庭的媽媽是一個裁縫師,嫁了一個無法分擔家務、懶得照顧小孩、喜好去外頭拈花惹草、常常不回家的丈夫。然而越是在艱困的環境中,越是磨練出她堅忍不服輸的個性。她一邊整理布置客廳、一邊收拾心情,便開了間小小的家庭裁縫店做生意。每天一大清晨便起床、繃著臉做早餐,接著展開清潔整理家務以及工作室,在吸塵器轟隆轟隆的響聲中把兒女叫起床。然後上市場買菜,回來後一刻也不耽誤的開著一盞小白燈辛勤的踩著裁縫機工作,賺取生活費。而傍晚兒女回來,她依然沈默著做著飯菜,大夥吃飽,便又開始工作。
對於兒女的教育她一點也不馬虎,她要筱庭與弟弟功課比其他同學強。當筱庭與弟弟吃飽飯時,她便一邊工作、一邊盯著他們做功課。當他們成績不好時,她直勾勾銳利眼神的狠狠瞪視著他們,並且放珠炮似的開始發洩心中對丈夫的怨氣與怨恨,說得筱庭姊弟倆感到罪惡深重,似乎功課不好就是跟爸爸一樣的不負責任。 而當他們功課好時,她才會流露出一絲絲關愛的眼神,睡前泡杯溫暖的熱牛奶算是一種精神獎勵。好像功課好就可以一掃所有的怨恨。
然而這造成筱庭開始惡夢連連、對人生感到悲觀,個性保守而抑鬱寡歡。而筱庭的弟弟到了青春叛逆期、受不了壓力時,便與媽媽惡言相向、大聲叫罵。這時筱庭的媽媽才開始去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想著她為這個家犧牲這麼多,從早忙到晚,為何筱庭姊弟不心存感激?盯著他們做功課、希望他們出人頭地也是為他們好。而且即使自己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為何自己這麼累反而帶給他們壓力?想著想著不知覺中她才發現裁縫車的線早就斷了,剛剛車過的衣服與褲子只有淺淺的車痕,卻沒有線把布料牢牢結合。她驚覺到或許這就是問題的所在。過去她一直帶著被丈夫傷害的痛苦而生活,雖然在痛苦下她更加的堅強、為筱庭姊弟做更多的事。但是沒有愛,就像沒有線的針車,即使她車過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然而也都是一場辛苦的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