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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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竹掃帚〉

文◎陳小小

春蕾出生在一個破碎家庭,爸有外遇導致夫妻離異,從小她與姊姊就被迫與親媽媽分離、接受新媽媽的管教。雖然後母沒像童話故事裡灰姑娘的繼母一樣過份偏心,但是得與這個帶給她不幸的女人同住,且還要適應緊接著出生,與自己不同血緣的弟弟妹妹,其心裡的掙扎與痛苦,實非外人能體會。於是在她小小心裡,她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找到一個好男人,與之共走一生,經營一個理想家庭。

日子過去,春蕾亭亭玉立、才貌雙全,追求者無數。她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選伴侶時,不以有錢有勢、才華洋溢、或出類拔萃為標準,她尋找一個有一顆好心腸、顧家的男人。因為她不希望找到跟她父親一樣的男人。

終於一個她嫁給了一個好男人,兩人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後來兩人因為工作調動到與公婆同一都市,此時公婆就要求他們一起住,以省房租、又可互相照應。她內心感到十分為難,因為不聽公婆的話,背後說不定被人罵作浪費的媳婦,只好勉強答應。

沒想到與公婆住問題多多,超過她的想像!她發現自己的所有權一一失去,她不能管廚房的事、她不能管家庭布置。甚至她連買個新衣、新首飾,都覺得不自由,作很多事情都覺得背後有兩雙眼睛盯著她、打分數。

有一天,婆婆帶回來一隻竹掃帚,要打掃庭院。她興高采烈地對春蕾說竹掃帚多好用,而且是在路邊垃圾堆撿到的好貨,一毛錢都不用花。春蕾一看見那竹掃帚,想起小時候痛苦的回憶,臉色大變。因為那恰好是她後母,教訓他們慣用的器具。而平日她就已經很受不了婆婆沒事撿一堆很舊很髒的器具回家堆置,這回她終於忍受不住,衝口請婆婆把那竹掃帚丟掉。先生也替她跟母親說明,為何春蕾不喜歡竹掃帚。但婆婆卻認為媳婦過份敏感,不夠堅強,過去的事情還老記在心頭。逼得春蕾不得不把舊日的傷痛收拾起來,不再輕談過去。

其實若是公婆年紀不會很大,身體健朗,何苦一定要與年輕夫婦住在一起?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過去成長的包袱、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一個私密空間喘息,兩代都最好各自擁有自己的居住環境。頂多兩代住得近一點,好使得往來照應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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