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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第一本书〉

文◎陈小小

女儿年纪不到四岁时,就拥有一整个书架的童书。有我买给她的,有朋友送的,还有在垃圾堆旁边捡到旧书。有次甚至捡到信谊出版社的儿童好几套昂贵的套书,有自然科学系列的,有生活经验的,书架给塞满了书还不够,还得另外再弄个书架给她放书。

这么优渥的环境,我的女儿却不喜欢看书,也不太爱听我念书。为了这个缘故,我还特别找来高手,一个很会讲故事的妈妈来指导。请她讲故事给我女儿听,我一旁观摩学习。这位很会讲故事的妈妈,她的声音甜美、咬字清晰不输李艳秋,而且还有丰富的表情与动作,不过女儿还是听了一会就跑走了。

有天我无意中拿这本「妈妈,买绿豆!」给女儿看,她竟然乖乖地一边听我讲、一边看这本书到结束。这本书内容很简单,只是讲一个小孩阿宝,喜欢陪妈妈买菜,买回绿豆、煮绿豆汤、做绿豆冰、种绿豆…的故事。非常平凡的生活经验,却在画家有趣成熟的插画处理下,一小袋绿豆,就带出母子家常生活的情感。

这本书每一页只有一行字,而且是日常生活中孩子会说的话,如「哇!万岁,煮绿豆了。」、「满出来罗!」…。女儿听著我念一句,她就同时比著她的小指头装模作样指著这些字,似乎她也会读书认字了。靠著这一招,我们母女俩还愚弄了好几大人。

不止喜欢读这本书,女儿还特别叮咛我,要我隔天去市场买菜也要买绿豆回家。我们跟著这本书,买绿豆、煮绿豆、做绿豆冰…,连爸爸都得去帮忙挖土种绿豆。我突然发现女儿不是不爱看书,而是她喜欢读这种跟生活、自然有关的童书,不喜欢听白雪公主、灰姑娘、大野狼之类的虚构故事。

原来小小年纪就有不同的兴趣取向,我这做妈的突然恍然大悟。孩子从不爱看书到爱看书,有他们自己的时间。我们做父母的不过就像浇灌者、栽培者,尽量供应孩子成长所需。然而种子何时发芽、开花、结果,这些则各有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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