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秤坏掉〉
文◎陈小小
前一阵子夫妻两人一起减肥,在贯彻「少吃、多运动、每天秤三次」的政策下,苦尽甘来,我率先获得理想体重。接著只需维持正常的生活方式,体重也没上升。然而我老公则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继续奋斗。因为他的体重仍在「减肥中」,有一天他一站上磅秤,我们就听到好清脆的一声「啪」,读刻度的玻璃视窗竟然裂开,吓得我三岁多的女儿一直大叫「磅秤破了、磅秤死翘翘了」。
或许磅秤不堪忍受我们每天秤三次的折磨,才买没几个月便提早香消玉损、壮烈成仁。死前还不忘报复,让我们去秤时体重竟然多了两三公斤。这真是对减肥的人最可怖的惩罚与咒诅,因为我们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又胖回去了?
照照镜子看也还好,蛮瘦的嘛,应该没变胖回去。不过裤子穿起来有点紧,会不会是镜子有问题?去朋友家拜访,赶紧借对方的磅秤一用。「哗,瘦了!」对友人说「你家的秤是开心秤,每个人秤完都会笑眯眯的。」。去亲戚家拜访时,再秤,「天阿!真的胖了两公斤。」对方急忙解释说,「他们家的磅秤不太准」心里暗想你该不是安慰我吧?刚巧有机会去医院办事,顺便再量一次,体重多了两公斤,但是身高竟然多了四公分。带孩子去市立科学博物馆玩,用那里的电子仪器测量,体重多了一公斤,身高多了两公分。
究竟现在自己到底几公斤呢?一场探究下来,更加迷糊,才发现原来自己活在一个没有标准的世界里。联想到其他事物,其实不光是体重、身高没有标准,与朋友约时间有时候还得把两人的表,对时一下。至於流行的风潮,更是没有标准。这会儿女人流行像拖鞋一般的凉鞋,在过去这种鞋子难登大雅之堂,然而现在却可以穿著这种鞋子进出美术馆、科学博物馆…等公共场所。以「有没有鞋跟」作为是否算为正式鞋子的标准,此时被流行打破。
活在尺度相对下的人们,真是辛苦。就像量体重,不过是想知道自己胖、是瘦?但是胖和瘦却是一种集体意识,现在流行瘦,於是可能符合健康的标准体重会在这个时候是表示胖,於是胖瘦都得在「流行女王」下领受标准,管你健不健康。胖瘦还算是小事,个人对自己的评价,若在相对尺度下,活得会很痛苦。那个老婆会赚钱,这个老公是电子新贵,他家的老大考上医学院,隔壁同事住的是花园洋房…,比来比去,比不完的叹息。
跟著社会潮流、一般人的眼光而追求所看为好的,是很累人的事。还不如回到那创造我们的造物主前面,听听他所看为好的是什么?因为他造我们各有不同,我们在他面前各自领受独特的人生的意义与目的,唯有了解自己所被造的本质,进而在人生中成就出不同的美善。玫瑰花有玫瑰花的美、葡萄树有葡萄树的善,於是我们不用追著流行的尾巴,逼迫自己成为不属於自己的格,好像葡萄树、大王椰子、玉米与西瓜,争著要学玫瑰花吐露芬芳一样可笑。
在尺度相对的文化下,不妨思考一下有个绝对尺度的真理正等候我们,回归他面前,得享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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