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小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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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爵士樂》讀後〉

文◎陳小小

在美國,倡議自由主義的里德學院,每年舉辦任非爾(Ren Fayre)狂歡會。校方可以做到,不管學生進行怎樣的狂歡活動,或裸體閒逛、或喝得爛醉,仍阻止校外的公權力干預校園。甚至默許學生吸毒,還預備醫療隊,主治嚴重的吸毒過量。

這間學校的基督徒少到用手指頭就數得出來。他們平日沈寂,以免招來不必要的宗教攻擊。但,那年他們突然覺得這個任非爾狂歡會是個好時機,應該要好好把握機會來辦個活動,讓那些曾經憎恨基督徒的學生可以認識自己。

正在傷腦筋要辦什麼活動,愛開玩笑的唐•米勒大發奇想,「何不在校園中心蓋一座認罪亭?上頭寫著『認你的罪』,因為基督靈性始於認罪與悔改。」

大家開始表示意見。第一個人認為不妥,「他們可能會放火燒亭。」

第二個人表示:「沒關係,我會安裝一個暗門,隨時可以逃生。」

第三個人覺得這個主意很讚。

但第四個、第五個人覺得最好不要蹚這個渾水。

沈寂不語的團契領袖此時發表高見,傾身向前低聲嚴肅地說,「各位,這間認罪亭不是要用來聽人認罪,而是我們要向來到亭裡的同學認罪。身為基督徒,我們不夠愛人,我們有過苦毒,我們很抱歉。我們為十字軍東征道歉,我們為電視佈道家道歉,我們為我們忽視窮人和孤單的人道歉,我們要請求他們饒恕我們……,饒恕我們用錯誤的方式表達耶穌,我們要告訴來認罪亭的人『耶穌愛你們』。」

任非爾狂歡會那天,他們當真執行了這個計畫。每個人都穿上修士服,覺得自己像呆瓜似的。不過,陸續有幾個學生進到這個認罪亭瞧瞧,他們聽了這些基督徒誠懇地向他們認罪時,眼眶無不濕潤,過去埋在心中對基督教的敵意,在此刻都被消解,他們向這些一點也不呆瓜的基督徒,表達感激。

而這些基督徒,有些原本對這份信仰半信半疑,但因為這樣的認罪活動,真實地體驗到「與神和解,與世人和解」,強烈地感覺到耶穌祂在,於是更堅定相信耶穌。

《上帝的爵士樂》,記載著怪人唐•米勒的信仰過程,起初、信心、救贖、恩典、神、認罪、教會……,與其他談相同課題的文章,完全不同。就像「認罪」這章,認罪亭的經驗獨一無二;每個讀者讀到這裡,為著人與人的和解,莫不感動萬分;「誰向誰認罪?」更是敲醒我們的腦袋。

一些基督徒以為信了耶穌以後,自己就成了聖人,把非基督徒罪人當成次等人。一副好像非基督徒得向聖潔基督徒認罪的趾高氣昂貌,真惹人厭。

我們哪裡是完美無缺的聖人?正確地說,我們是「蒙恩」的罪人。我們比起其他人,不過是幸運地因著耶穌而有聖靈內駐,罪惡鄰近有祂提醒。但仍有些時候,我們會掩耳不聽聖靈的警告,於是又落入試探,得罪神、得罪人。

信主越久,發現身上的罪變多了。我指的不是實質的量,而是心靈眼睛因著靈命成長,對罪惡看的更清楚。過去不以為惡的項目,現在卻能瞭解那是罪惡,所以覺得罪變多了。

好比「閒懶逸勞」,這在過去我一點也不覺得是什麼罪惡,個人的自我沈溺是一己的選擇,觀旁人啥事?但現在深刻地感受到,「閒懶逸勞」絕非一己問題,還牽涉到群體。原本,天賦異稟上帝所賜,為造福這一代世人之用,卻因為個體的「閒懶逸勞」,最後生命所散發的光與熱,不如資質愚魯平凡者。更有甚者,這種罪惡讓他們成為父母一輩子的肩頭重擔,甚至也有的走上歹路,傾禍給這一代的世人。

我過去的罪觀狹隘,所以會覺得沒有什麼罪好認的,自覺比起他人還不錯。但當罪觀的視界被打開,瞭解我們不是一葉孤舟,即使地球對岸的陌生人,彼此間也有著責任。若在「認罪亭」裡,我會為著閒懶逸勞、為著不夠環保、為著許許多多其他罪,向這一世代的人、甚至是下一世代的人請求赦免。而《上帝的爵士樂》的認罪亭一章,幫助我們突破了舊有的「認罪」觀。

講到認罪、救贖、上帝、恩典、奉獻…這些詞,如果你覺得「老早就知道了啦!」不妨來看這本書,會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有點井底之蛙,這些常見的基督教名詞還有挖不完的豐富意涵,只是我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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