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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吃屎〉

文◎不睡美人

最近,我帶的大學團契學生,在提出代禱事項時說:「我們來為韓國的狗狗禱告,因為韓國就要變成合法食用狗肉的國家了。」

若是其他的時候,我會覺得這真是超可愛的。不過偏偏同一時間發生了海地鬧飢荒與北韓嚴重糧食匱乏,我對這種禱告便覺得可愛的不是時候。

海地食物價格不斷狂飆,餓到受不了的人吃泥巴餅乾充飢。數萬人走上街頭抗議,飢民試圖衝進總統府,要求總統下台。海地當局甚至請求聯合國維和部隊來幫忙支援,用塑膠子彈驅離飢民,十多人中彈送醫。而北韓則長期處於糧食短缺,去年8月洪災讓這問題的嚴重性雪上加霜。

我終於忍耐不住,要他們多看報紙世界局勢,關心海地與北韓飢荒問題。我嚴肅地說:「再繼續缺糧下去,北韓可能就攻打南韓,到時韓國就不只是人吃狗,戰爭會帶來是極可能發生人吃人的慘劇了。」但竟然有學生天真的回應:「真的假的呀!!有那麼誇張嗎?」讓我楞了半天,話不知如何接下去。
我望著這群大學生,也想到自己的孩子。我發現他們活在一個「理所當然」的世界裡。但,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理所當然」天生就有的。

就像我以前常教訓我的孩子關於洗手。他們洗手,水龍頭一打開就嘩啦嘩啦讓大量的水流走,我看了真是心好疼。我在想,「奇怪,洗手這等小事,怎麼要我教那麼多次呢?」就像那群大學生,很多人便當吃不完就倒掉。我也是看不過去,就會勸他們,「你們把剩下的冰起來,下一餐再吃。或者是找人一起合吃一個便當。」

後來我瞭解到,那是因為對大學生以及我的孩子而言,「隨手可得、用不完的水」與「吃不完的飯」,都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若讓時光倒帶,這些事在以前,一點也不理所當然,甚至這些事算是非常恩典的大事,連有錢人家都無法辦到。就像以水資源而言,有錢人家也得派僕人去水井打水扛回來。

就像俗語「狗吃屎」,我以前對這句瞭解的其實很表面。直到婆婆告訴我,「他們那時代,哪裡有什麼剩飯菜給狗吃?狗都是吃人的大便。」才震驚連連。婆婆說他們鄉下人都住草寮,連茅坑(廁所)都沒有,大小便都是去樹下解決。那一陀陀的大便就是靠狗吃掉,或是雨水沖走。

我婆婆今年不過六十出頭。才不過經過四、五十年,我們日子舒適得已無法想像過去狗吃屎的艱苦歲月。我把狗吃屎的真實往事,一邊告訴我的孩子與這些大學生,希望他們能惜福,能看見上帝對台灣的厚愛;一邊驚覺「理所當然」的可怕,它讓我們蒙蔽對恩典的感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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