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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帽的奮鬥記事〉文◎陳小小
 騎機車載小孩出門，但姊弟倆都不喜歡戴安全帽，因為很熱又很重。特別是姊姊，常要我給她綁兩根辮子，那種翹得老高的可愛造型，不是古時候髮辮緊貼耳際後方下垂的閨秀型。梳這種頭的時候，她更是不要戴安全帽，因為會把她美麗的髮型給破壞掉。 開剛始，我總是採用恐嚇法，「不戴，會被警察捉去喔！」不過我心裡是很討厭這種說法。而且他們發現這裡警察很少，甚至有時警察看到他們沒戴安全帽也沒捉他們。 後來我想了另一種說詞，告訴他們：「媽媽小的時候，安全帽可是奢侈品，有錢人家才有得戴。（當時連摩托車都很少見，多數人是走路或騎腳踏車，也不容易買到安全帽。） 外公是工程師，常得騎摩托車到很遠的工地監工。他沒安全帽可戴，只能戴那種防止落石擊頭的工程帽，但有帽子戴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媽媽跟舅舅小時候都看卡通《科學小飛俠》，安全帽就像科學小飛俠的頭盔。有時玩遊戲，會偷拿外公的帽子來戴。你們戴了安全帽，就會跟科學小飛俠一樣帥喔！」 不過，這樣說也沒用，現在的小孩很聰明，他們不會覺得戴了安全帽會變成科學小飛俠。特別是他們現在不流行科學小飛俠。姊弟倆還是不喜歡戴安全帽。革命尚未成功，我這做媽的還得繼續努力。 有天我想到自己的車禍經驗，跟他們說：「你們要感謝安全帽喔，有一次安全帽保護媽媽。若沒有安全帽，你們今天就沒有一個漂亮的媽咪，而只能有一個臉醜醜的媽媽。」這麼驚聳話題，姊弟倆就有興趣了，豎直耳朵專心地聽。 「媽媽大學畢業工作，賺了錢買了一台摩托車，又花了一千多元買了一頂全罩式安全帽。那時別人都羨慕我有摩托車，但都覺得我很笨、又浪費，根本不需要買全罩式安全帽。但事後證明我才是聰明的。 因為，有一次我跟爸爸騎摩托車去郊遊，突然被汽車擦撞後側方。爸爸因手握著車頭，所以跟著一歪，連人帶車摔到路邊田間；媽媽坐在後座，整個人像超人一樣縱身向前飛出，頭、胸部先落地，並滑行一小段距離。 媽媽當時胸口痛得趴在地上不動，爸爸跑過來，以為我死掉了，竟然把我翻身過來，抱著喊我的名字，我痛得大叫：「不要動我啊。」那台汽車就趁著這個空檔溜了。 後來，我跟爸爸身體都是輕傷，但車子毀了，安全帽磨損嚴重。倆人不約而同都覺得好險有戴全罩式安全帽，否則下巴骨頭一定碎裂，牙齒不知要掉幾顆。」 （註：根據統計，騎士的下巴區域有高達35%的機率會遭遇到衝撞） 姊弟倆聽了若有所悟，每回騎摩托車出門就自動乖乖地戴起安全帽，都不用我提醒。但是人類僥倖、省事態度和唯美心理，實在遠超過人身安全意識。若是騎很短距離，他們有時也會懶得戴安全帽。想著，反正才一下子，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正應證聖經所言不假，每個人裡頭有嚴重的自我毀滅趨勢。 我最後只好把好朋友王醫師給搬出來。我對姊弟倆人說，「你們知不知道，是誰推動『騎機車要戴安全帽』的法律阿？你們也認識喔！」姊弟倆都很好奇，「是誰阿？」我說回答：「就是王醫師他們發現當發生摩托車交通事故時，由於速度慣性，頭部往往首當其衝或率先墜地。」 並繪聲繪影地說，「你們去過醫院急診室囉！不是有很多年輕人全身鮮血被送進來？那些很多是車禍肇事。王醫師他們當醫生的，在急診室裡看太多了這些悲劇了。所以他們努力推動『騎機車要戴安全帽』的法律通過。」 接著對姊弟倆說：「可是大家都像你們一樣，覺得王醫師他們很無聊，國家幹嘛要立這種法？安全帽戴起來很熱又很重。警察更是討厭，到處捉不戴安全帽的人。被捉到還要罰錢。 可是你們知道嗎？因為這條法律通過，所以全國車禍死亡率大幅降低。很多家庭的爸爸因為有戴安全帽沒死，所以還能繼續賺錢養家，很多家庭的媽媽因為有戴安全帽沒死，所以還能繼續做家事。根據統計，一個人死掉，平均會有六個人難過傷心。你們想想若爸爸媽媽不戴安全帽車禍死掉，會不會很傷心呢？ 王醫師他們雖被許多人罵，但實際上卻拯救了很多家庭不至於破碎呢！卻沒有人知道，要向他們道謝。你們戴安全帽時，也要紀念王醫師他們的努力喔。」 講到這裡，不禁想到上帝的律法，也是如此。我們總是覺得很麻煩，很不方便。就像十誡裡的「不可作假見證」，就是不可說謊。不少基督徒可能剛信主時，會努力遵守。但是久了就皮了。因應時勢、考慮大局，說個小謊或是撒個白謊有什麼關係，上帝何必凡事都如此認真？ 這就跟戴安全帽有點類似，當它成了習慣，不戴就會覺得怪怪的。但是戴安全帽還沒有成為習慣之前，表面看起來是每回騎車前，不斷地做選擇「戴？或是不戴？」實際上，心裡每回的念頭都是「不戴」，而是靠各種理性思辯或罰款壓力來幫助自己戴上。 同樣的，「不可作假見證」若沒有變成我們的生命習慣前，事實上心裡每回的念頭都是「說謊比較方便」，而是靠各種理性思辯或謊言被揭穿的壓力來幫助自己不說謊。 遵守上帝的律法看似麻煩、或愚蠢，事實上透過遵守律法，可幫助我們將這些行為規範化成生命內涵，成為習慣，也就是所謂的「脫去舊我」，一步步提升成為配得耶穌十架代贖所給我們「新造的人」身份，享受真自由。 可悲的是，上帝所設的律法跟王醫師他們努力推動的『騎機車要戴安全帽』的法律一樣，雖然救人無數、會帶給人們幸福，但是卻被無知的人們咒罵「無聊、真是找麻煩」，人們多半看不見律法的設立，原是有著無限的愛與恩典在背後。 姊弟倆自從瞭解了『騎機車要戴安全帽』的法律形成原因，現在即使只有一分鐘的摩托車車程，他們也主動戴上安全帽。雖然我不知道王醫師這張牌可以用多久，畢竟我更深知人類裡頭僥倖、省事態度的趨勢是可怕的強大，但是至少我讓他們看見律法與恩典常是同時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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