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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上遊戲省思〉

文◎陳小小

我們接了一個對國中、國小學生的講道,時間是暑假,其中一部份內容是要談關於網路的人際互動。

 然而,這種年紀的孩子,因其多半文字表達能力還不夠,所以人際關係較少透過BBS,多半是透過「網路線上遊戲」來互動為大宗。不過網路線上遊戲是過去我們不接觸的部分,因為實在要花很多時間,這次卻令我們不得不花時間下去。

 我們訪問了一些孩子,以及去電腦街蒐集情報,得知石器時代3.0版「伊甸新大陸」,算是前十大熱門線上遊戲、並且進入的門檻不會很高,於是夫妻兩人接力玩這遊戲,深入瞭解這些孩子們如何互動。

●進入石器時代

 石器時代這類網路線上遊戲,是RPG的一種(所謂的「角色扮演」)。依個人喜好選擇喜歡的人物、臉部表情、個性特質(屬性:風火土水)、並命名之。接著就是透過一連串與環境互動產生的生活經驗,人物而成長茁壯。

 這程式的設計跟現實社會十分相像,只不過時間是假設在遠古的石器時代,所處的環境是火山爆發後分裂成的三個島。

 其中,吉魯島地勢險惡,居民則多以狩獵為生,人口不多。撒伊那斯島(又稱北島)東岸,氣候溫和、土壤肥沃,於是農業發展,並有來自吉魯卡島的移民所帶來的礦石,使得這裡商業活動也開始興盛。隨著人口成長,各種發展便從東向西(很像美國的發展史)。加魯卡島(又稱南島)遍地綠野,尚未普遍開發。

 線上遊戲的玩家,必須先瞭解這些地理情況以及其他基本常識,才方便打獵(殺怪物)累積點力與石幣(類似現實社會的個人能力與財富)。

●具體的虛擬世界

 島上還有村落。村裡面幾個重要地點:長老家、醫院、鬥技場、道場、道具店、武器店、廿四小時便利商店、寵物店、航空公司、快遞公司、客運。

 長老家好比是行政中心(戶政、市政單位),醫院是生病時要去,鬥技場、道場是遊戲者整體能力提升最快地方。道具店就是裝飾品買賣,提高個人魅力。武器店的武器,幫助自己體力(戰鬥力)的延展。肉店,補充體力或將獵得的肉出售賺錢。廿四小時便利商店,可買到一些材料,做好吃的料理或者是合成自己想要的武器。寵物(指具有獵犬功能,幫助作戰之類的怪物)店,就是訓練或寄養的地方。其他就跟交通有關,或航空、客運,或快遞。

 這些環境就是針對一個人生活所需而設計,食、衣、住、行、育、樂都包括在裡頭。現實社會一個人的整體能力提升過程複雜,而遊戲中則簡化成打獵(鬥技),人物靠著無數次的狩獵提升整體能力。

●青少年的成就感

 在這個遊戲中,遊戲者可以學習到自己對自己負責。特別是國小到高中這個階段的學生,大部分人的生活所需,全由父母供應、照顧得好好的,他們只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讀書。然而,現代的社會結構,將過去農業社會的較多元生活向度,化約成單一的「讀書」…。長期下來,青少年就容易失去成就感、與自我滿足感。

 在遊戲中,這些學生就不能單靠父母。他們必須自己或靠打獵或去接任務(好比業主規定要三頭豬與五隻火雞)賺錢、生病自己去打針吃藥、去某地方自己搭乘交通工具、並且自己管理自己的石幣不能破產,所有生活上,食衣住行樣樣都得靠自己來,而非靠父母。在遊戲中,生活有明顯的計畫與目標待執行,並且短時間就可以完成這目標,於是,吸引很多學生上網玩這類的遊戲。

●遊戲中的成長

 這程式還設計成遊戲者成長到達一個等級,一定要與人結伴才能容易攻克級數更厲害的野獸、完成更困難的任務。因此,每個遊戲者幾乎都會與其他遊戲者產生互動(有通信與聊天的功能)。

 如果遇到好人,長久結伴互動下來就會產生共患難的深刻情誼。如果遇到心機不良的人,那麼武器、寵物、石幣與其他財產被騙走是常見的事。現實社會的種種情況,整個縮影在虛擬的網路線上遊戲裡。裡頭甚至還可以結婚,然而這類遊戲程式設計得愈好,學生就玩得愈沈迷,反而更是令家長們擔心。

 沈迷,其實就是投入的情感太多。剛進去玩,第一隻寵物是一隻豬。他跟著我們打下不少怪物,之後因為一些因素失散,竟然難過一整晚。明明知道這是程式產生的虛擬豬,但是想到一起並肩作戰的過程,就會懷念起他。

 至於在遊戲中認識的其他遊戲者,網路後面是真實的人,友情自會投入。有時發現他們整晚熬夜玩,就會替他們擔心,希望他們不要花太多時間在這類線上遊戲,應適可而止。

 然而,成長中的孩子,最難學習的不就是自制?他們很難節制自己、安排時間、適量玩耍。於是有家長表示,寧可給孩子玩很低級的(好比,擊落飛機、手槍打壞人)的電動遊戲,因為打一段時間就滿足了。但是這種高級的線上遊戲,孩子的心就在裡面,一有時間就想上去玩,迷失在網路中。

●節制與迷失

 迷失在網路中,其實就是迷失在角色扮演中,活在另一個世界裡。這種情況,並非僅是時下e世代的青少年專有。很多成人,下班之後,整晚就坐在電視機前,將情感投射在劇中的人物,亦是另一種角色扮演,幻想自己是劇中某人物,亦是屬於這類迷失。八點檔連續劇拍得愈好,就愈吸引人做這種角色投入,也就愈使人沈迷。甚至看小說(不管是羅曼史小說、武俠小說、或是偉大的諾貝爾文學得獎小說)或漫畫,亦是同樣。而這些休閒,因著接觸時間拉長,現在較不受人詬病,以前剛出來也是受抨擊的。

 不過,青少年正在成長過程,因為還沒有獲得如何存處在現實社會的能力,若花大量時間在線上遊戲,錯過這段成長時間,將來難以在社會上生存。而成人大都已經在社會結構中站穩定位,沈迷什麼興趣或嗜好,只要不傷害、影響他人,都沒有人會反對。

 線上遊戲、小說、連續劇本身可能都沒有什麼不好,甚至還有許多吸引人的優點。不好的是許多人「沈溺於虛擬的角色扮演之中,忽視對真實生活的投資」,把大量的心力投資在終究是一場空的虛擬人物中,而無力建設真實的人際關係與工作能力。

●將眼目放向上帝

 然而,就基督信仰來看,無論沈迷什麼事情,以致忽視對永恆的追尋,也同樣都是一種自我麻痺。所謂的「現實社會生活」,從某種角度來看,其實也是很虛擬。因為這一生是唯一可以認識上帝、追尋永恆與真理的機會,若用追逐金錢、地位、財富或是其他興趣、嗜好填滿我們的一生,因而錯過這機會,那麼這一生過去時,豈不跟關掉電腦電源之後的線上遊戲虛擬英雄一樣,成了一場虛空?

 參與線上遊戲與現實生活的秘訣其實也很接近,只要適當的分配時間在虛擬與真實之間,工作、學習、娛樂與人際互動(甚至是永恆的目標)並非是無法得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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