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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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愛情的眼睛〉

文◎陳小小

梁羽生武俠小說的經典《白髮魔女》,故事背景是明朝末年國力衰敗,滿人虎視眈眈之時。正當全國上下不分魔教、名門正派或普通的百姓,都盡著個人的綿薄之力抵禦外侮,為國家存亡操心﹔然而皇宮內,太子與二皇子皇位之爭、廝殺激烈,完全無視外族入侵的危險。


烏黑秀髮一夜全白


 唾棄宮廷鬥爭的有志之士,質疑、反動儒家的「學而優則仕之」,尋找另一種超然出塵、瀟灑不羈的可能。或選擇農耕度日、或進入綠林一展抱負,武俠世界從而開始。然而俠的世界跟宮廷內部一樣,皆存在權爭。少林武當名門正派、草莽綠林邪派內部,舉凡人的團體都有政爭。


 而男女相愛,總是莫名所以。禮俗、身份、地位、年齡、種族、世俗一切,都無法阻擋愛情的飄然來臨。


 卓一航是武當名門弟子,玉羅剎練霓裳是魔教女子。兩人相愛、互許終身。然而從不食人間煙火純然的愛情走出來,回到現實處境,馬上就發現相愛相守竟是這般不容易。


 卓一航有武當名門正派的包袱,玉羅剎練霓裳有魔教的限制。玉羅剎與卓一航的愛情路,走起來這般坎坷艱辛,使得練霓裳的烏黑秀髮,在一夜之間竟然全白。


超越對立的眼睛


 歷世歷代武俠小說的愛情故事,多以宮廷鬥爭、種族衝突、正邪派別的對立為背景。男女兩人夾在兩造張力下,有怎樣的遭遇,或圓滿結局、或處境堪憐、或下場淒涼,世界最有名的愛情故事《羅蜜歐與朱麗葉》亦是描述來自兩個對立仇視家族的相愛男女。


 小說家透過這些愛情故事不斷地提醒眾讀者,「正不是全然為正、邪非全然為邪」的觀念。名門正派裡頭不純然是好人,也有不少男盜女娼、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邪派裡頭不全然是壞人,其中也有義字擺中間的俠義之士。然而世人總似瞎眼、看不清這個事實。反而墜入愛情的男女眼睛才被打開,能看到對立仇視的團體裡的人可愛的一面。


平時與戰時之別


 二○○四年的總統大選,至今紛擾抗爭不斷、塵埃未定。許多普羅百姓因著支持政黨不同,或兄弟拿刀對砍、或父母子女失和、更有夫妻吵架或冷戰。一些學者專家出來呼籲要注意「族群分裂」的危機。


 其實這種二分法的愚昧,每個小說故事讀者閱讀的當下都能瞭解這些道理。但是回到現實社會,卻又不知覺陷入迷思。


 極端的種族主義者就是認定非我族類的人,就全是該被剷除殆盡的異己。好比、本省、外省,或藍、綠之別。也有的是分南北,認為南部人就一定比較沒有知識、 北部人一定水準較高。不少人存在這種種族、地域、派別之分的僵化觀念,認定不同黨派就是壞人、不同種族就是異己,紛端衝突永不結束。以致《白髮魔女》的故事,竟然於二○○四年的今日,在許多家庭裡活生生地上演著。


 夫妻一邊是綠、一邊是藍,一個是本省人、一個是外省人,在沒有選舉的平常日子,互相照顧、彼此幫補,兩人是為共同目標齊努力打拚的好伙伴。


 但是遇到選舉,因著政客、媒體的操弄,使得原本相愛的夫妻忘了往昔的恩愛,竟然高舉政治成了人生唯一的關懷,「不是同志,就是敵人。」於是冷戰、於是紛爭,甚至分居離婚。


 年底接著還有立委選舉,夫妻、父子、兄弟間的情誼又將再一次遭受嚴厲的挑戰,下回又不知白了多少人的髮﹖或許你我不妨從《白髮魔女》武俠小說的愛情故事裡,學些功課,重新擁有愛情的眼睛,能看到對立仇視的團體裡的人可愛的一面。讓白髮魔女的悲歌不再。


 「耶穌基督以自己的身體廢掉冤仇,就是那記在律法上的規條,為要將兩下藉著自己造成一個新人,如此便成就了和睦。」(參以弗所書二章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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