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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空间何处寻?〉

文◎陈小小

一直到最近几年,房地产市场的建筑规划才渐渐将女主人纳入设计考量,而公领域也渐渐开始考虑女性安全。然而身为国家未来主人翁的儿童空间却一点一滴被蚕食,却仍不为多数人所察觉。

十几年前,到处都是孩子可以玩耍的地方,老榕树下、庙前广场、三合院前的院子、甚至邻里巷道。直至民生开始富裕起来,汽机车持有率提高,但因为巷道的宽度够窄、长度够短,设计的刚刚好,使得汽车无法长驱直入、机车无法呼哮奔驰,尚且留给儿童差强人意叫嚣呼闹的空间。不过这种情况也随著都市土地价格寸土寸金、高楼林立,於是儿童比大人先一步失去了可以活动的空间。儿童只能选择待在家中,或是冒著被车撞、被绑架的危险去公园或学校游玩。

而对於那种小小孩(零岁到四岁的幼童)的空间更是被剥削至极。父母若是带著这种小孩,想要出去吃个饭。只见饭店或餐厅一进门的标语写著「四岁以下的小孩与宠物,请勿进入。」,於是得继续穿梭在到处摆著摩托车、汽车的骑楼下,辛苦地前进,寻找休息、吃东西的地方。有时莽撞没瞧见告示,进去坐好位置、点好餐饮,菜正上来的时候,小孩子突然哭了。这时服务人员才会告诉你门口标语上有写著「小孩请勿进入」,请你们把小孩抱出去。这时你不由得气愤服务人员为何不在点菜前,事先告知?

而抱著小小孩参观某些教会,负责接待的同工面带微笑说「耶稣爱你」、「平安」,甚至还逗弄著小小孩,令人赶到如置身在天家般温暖。但是等到坐定位,才发现该教会怎么都没有小小孩的踪影,内心深感不妙。聚会开始,小小孩张嘴喃喃回应牧师的讲道时,这时全场的目光便集中在家长身上,或有不耐烦、或有摇头、或做嘘声,还有一些关爱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真是令人面红耳赤、不禁想要钻到地下,於是赶紧大包小包抱著娃娃夺门而出、一走了之。这时站在门口负责接待的年轻同工恍然大悟,才知道原来这个可爱的小小孩会发出声音干扰聚会,这时才告知「我们有育婴室,在哪一栋建筑物的哪一层楼。」

以前最不喜欢「麦当劳」,因为觉得价格颇为昂贵、且格调甚为西化。等到为人父母时,才知道为何众多小小孩的父母会成为麦当劳一族。因为在哪里,麦当劳叔叔跟上帝一样,「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而不禁止小小孩的地方,当然也是欢迎作父母的地方,於是作家长的心甘情愿的掏出薪水交给麦当劳叔叔。

在麦当劳的世界,小孩的笑声就像天使的声音,而在忙碌纷乱的尘世中,渴求安静的人们,创造出许多以声音为禁忌的场所,天真无知的儿童越来越无处可去。

教会的聚会以安静、庄严、神圣为考量本是应该的,但是如果能在崇拜程序、教会空间规划上花心思,把小小孩与儿童也一并考虑进去。好回应耶稣在新约曾说过的话:「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禁止他们;因为在天国的,正是这样的人。」不然我们实在是走回头路,跟犹太人的崇拜没啥两样,崇拜时还要分「男人院」、「女人院」、「外邦人院」,说不定也分「小孩院」呢!


刊登於基督教论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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