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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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有逢场作戏过?〉

文◎陈凤翔

被许多青年学子视为成功典范的鸿海董事长郭台铭,近日被爆料十多年前的陈年旧情。曾与某陈姓女子同居,郭想要分手,陈则偷拍性爱录影带要胁,俩人因分手费谈不拢,闹上法庭。

针对此项绯闻郭台铭表示当时逢场作戏,但是有付钱,没有「同居五年」这回事。认识该名女子是在一家酒廊,陈也不是某证券行的股市分析师,而是酒女。郭台铭说,他创业时,上酒家、上舞厅、上酒廊,不见得是必备,但必须要会。当场反问在场男性:「谁没有逢场作戏过?」结果现场真的有二个人举手,郭台铭只好致意说:「我钦佩你们。」引发哄堂大笑。

不愧是商场老手,郭台铭成功地把个人问题,抛向在场所有男士(扣除举手那两位),让这些人免费为郭、为台湾特有的「粉味应酬文化」集体背书。

台湾的粉味应酬文化,可谓国际驰名,这几年中台两地通商甚密,台商也将此文化带到中国,让对岸人士大开眼界,不敢置信白天衣冠楚楚、谈吐不凡的商场巨子,到了晚上变成言语低俗、尽情纵欲的声色犬马。台湾的粉味应酬文化当然不仅专属於生意场、商业圈,政治界募款应酬场合,民意代表喝花酒、上酒家,甚至性交易,亦是常见的安排,不足为奇。

探究商场「粉味应酬文化」形成原因,源是贸易商多半没有制造能力,只有谈判技巧。为了谈成生意,拉拢公司代表以求生存,走后门、送红包、女色、宴饮,只要能成功拿下订单,无所不用其极,设下仙人跳圈套也有。以一传十,有样学样,最后形塑了台湾整个商场的低俗文化。

然而,商业国际化,这种上酒家、送红包的低级伎俩,却行不通。就像鸿海成为国际大厂后,郭台铭明令禁止酒廊应酬,粉味磋商亦不可再报公帐。何以如此?实在是因为消耗在酒廊的应酬费用远远高过所赚取的费用,并且在国际经贸商场上,越有实力的公司越不需要应酬,越正派经营的公司越有生意可做。

在过去,政商界总以为「无所不用其极谈判技巧」或「无奸不商的厚黑学」才能致胜。没人胆敢表示经济生活与道德文化生活有密切相关,否则必被人耻笑为理想主义的卫道人士。但在政坛上,我们都亲眼见证了民进党上台,是出於国民党的黑金政治,如今民进党执政地位摇摇欲坠,是出於其腐败程度看起来似乎不少於国民党。厚黑那一套已非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保证。

在商场上,当红的经济学研究更是发现:文化占经济成长因素的重要性,竟有百分之二十!

国际政治经济学教授法兰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研究好几个国家民族发现,经济生活与文化生活是不可分的。在社会资本与物质资本同样重要的年代,只有那些拥有较高信任度的社会,才有可能创造较稳定、规模较大的企业组织,以便在新的全球经济中具备竞争力。对於全球经济的发展与竞争性,「社会德性」将是重要的主题,诚信则是繁荣生活创造的永续道德。参见《诚信:社会道德与繁荣的创造》中译本1998、立绪文化出版

1934出版的比较人类学经典《性与文化》书中亦有同样的论点。作者武文 J.D. Unwin博士研究了八十个原始部落,十六个文明社会,发觉「每一个个案都限制性关系到最小限度,即采用一夫一妻制;在每一个个案中,强制自我节制性欲的结果,都导致强大的社会力。」也就是一个社会的文化力(艺术、科学、技术)若越发达,则性力越受拘束。

他的结论是,倘若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会,想要长期延续其生产力,两性关系为一夫一妻制是最好的社会规范。这个人类学研究,若股民、选民将之奉为选择指标,保证对周旋於社交名媛间,或肖想妻妾满堂的政商人士,不啻为一记严肃的提醒。

世俗的观念不断流变,「逢场作戏、粉味应酬」在过去被商场人士视为谈判利器,如今被视为低等拙劣或无用的伎俩。过去政商界高举的「厚黑学」,不敌今日的「诚信」主流观念。这世界若真的是上帝所创造,我们就不需随从世俗潮流飘摇,以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走错,而悔不当初。只需来到慈爱公义的上帝面前,照著他的心意而行,即使被世人讥笑为愚昧,最终总是胜过一时聪明。

圣经上说:「不要效法这个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叫你们察验何为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罗马书十二章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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