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刺鸟用生命翻译〉
文◎陈小小
「黄铜的身、钢铁的肺、橡木的头、钢制弹簧的手、使徒的心、天使的记忆和玛土撒拉(注)的长寿。」这是霹雳神力超人吗?不是!这是百年前的西方宣教士面对重重困难的圣经翻译,不禁叹到,要掌握中文,得需要具备上述的条件。
圣经如果先撇开圣经希腊文、希伯来文、亚兰文翻译成中文的困难部分,只谈「翻译成中文」部分,可不简单。因为中文文体至少有三种。究竟是要用《四书》、《五经》那种简洁的古典文体?还是要用《三国演义》、《水浒传》那种明清小说体,古典但口语?还是用更浅白的市井小民贩夫走卒口语,以扩大接触面,令大多群众皆能了解?
偏偏华人看不起口语化作品,尊贵的圣经若是翻译过於浅白,则恐怕会被轻视。直到现代多元文化开放,还是有著同样的问题,就像《现代中文译本》是以让国高中生程度的人都能流畅地阅读为翻译宗旨,却落得不够高贵的批评,於是接受度仍不高。
但古书典籍的文体,根本也不适合日常用途。圣经若是采用古文,虽然高贵极了,但讲道时念读经节,保证多数人是有听没有懂。光是文体的选择,就够伤透脑筋。参见信望爱珍本圣经数位典藏系统里 http://cbol.fhl.net/new/ob.html 就有数十部各种版本的中文圣经。
选定好文体后,各个圣经翻译者或是翻译团队要面对的是艰辛的长期抗战,那是意志力的可怕考验。每天一起床开始伏案著手翻译,桌上摆满各种原文圣经与参考工具,字字推敲,中午休息数十分钟,下午继续直到晚上。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日日年年都得如此。
而且也不能闭门造车,数个翻译学者聚在一起,可能为了一个字、或一节怎样翻译才好,争论不休。好比, God Jehovah 是要翻成「神耶和华」好?还是「神爷火华」(神、老爷、火、光华)本土化的好? Baptism 是要翻成「洗礼」好?还是「浸礼」的好?
我是没机会参与圣经翻译的工作,但是信望爱的CBOL计画,让我一窥圣经翻译事工的艰巨。阅读速度高的人,一个小时可以阅读好几章的圣经经文,不是问题。但要做好一节圣经原文的字汇分析,常要花上30分钟到一小时的推敲琢磨与各种参考书的对照。简直可以用「呕心沥血」四个字,来形容圣经翻译事工。
暑假读了国际圣经协会出版的《合和本与中文圣经翻译》,尤思德著,蔡锦图译。里头记载一位西方宣教士赛兆祥,为了回应上帝翻译中文圣经呼召,致使全家人过著贫苦的日子,衣服破了再缝,缝了再补,连食物都得限量供应。当然,他的小孩不可能同一般小孩,有著玩具或书籍。
我读到这段时,不禁想到我所认识的一位圣经工作者,成日在电脑前翻译圣经,全神灌注到浑然不觉台湾的溽夏酷暑,竟在家里中暑送医,后来才勉为其难安装冷气。
如果我们知道圣经怎么来的,在阅读圣经的时候,除了对上帝话语的敬畏与珍视,也应该会有著对历世历代圣经工作者的感谢之情。而对他们最大的感谢,绝对就是好好地、仔细地读圣经,才不枉费他们如同爱尔兰传说中的刺鸟一般,以生命作为代价,只为换得千百句清晰明了的圣经金句,令整个世界都能悉心聆听福音,让上帝在天上微笑。
注:「玛土撒拉共活了九百六十九岁就死了。」创世记五章27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