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小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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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阿,讓好人變善良吧!〉

文◎陳小小

書:「恩典多奇異」,楊腓力著,徐成德譯,校園出版。

雖然信主多年,但是真正認識「恩典」其實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對於基 督徒常掛在嘴裡所說的「福音」(好消息),我領會實在不多。當然並不是說 我不瞭解上帝賜下獨生子耶穌基督來到人世間,為擔負我的罪、救贖我。只是 我一直覺得心田裡似乎沒有滿溢感恩的激情,讓我很想向眾人告知這個「天恩 大赦」的好消息。我當年是也向眾親朋好友傳福音,告知這個「好消息」,但是我所傳講的從他們的角度聽起來多是「恐怖的消息」。

  「信耶穌,得永生」我傳講成「不信耶穌,就是滅亡」,這種消息雖然也 對,但絕對使聽者會產生害怕驚聳的恐怖感覺。我在家族聚會時激動地與眾親 友辯論他們所信的為假,力勸他們轉信真神,甚至泣不成聲著求我摯愛的雙親 信耶穌,不然只有這一生可以孝順他們。或用理性、或用感情,但當時他們沒 一個人信耶穌,多半認為我著魔。而我更為他們冥頑不信,心急如焚,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機會可以聽見福音。後來我的親戚之一跟我說,「妳阿,道 行不夠。回去多修練幾年再傳你們基督教的福音吧!」

  我自己當然痛下決心,要好好努力讀聖經、讀屬靈書籍,訓練自己的理性 能有多方面的角度跟人對談切入福音,也努力去做好見證,無論功課、教會團 契服事、做人處事我都花時間經營。我想著有一天我成了史懷哲博士或是德蕾 莎修女,大概就會帶領很多人信耶穌。然而幾年下來,我覺得自己像個多頭蠟 燭燃燒,活得很辛苦,沒有喜樂。這幾年中也越來越不太想跟『非基督徒』傳福音,因為在心裡頭悄悄有個聲音會冒出來「這種心力交瘁的日子,妳還要別 人來信這種信仰麼?」所以更是只待在教會與團契圈內,傳講福音給『基督 徒』。我暗自想著,傳講福音給『非基督徒』這檔子事就留給其他有佈道恩賜 的弟兄姊妹吧,我可不要越弄越糟、越幫越忙。

  直到後來去信義神學院(英文是路德神學院),接觸到「路德神學」,我 才知道原來可以從這種角度去看信仰,並也開始體會到「福音」就是「好消 息」的快樂。那種好到自己不得由想跟人分享這種喜樂、這種釋放、這種自 由,好到非基督徒聽起來都會覺得不可思議、難以接受。

  這整個心路歷程跟宗教改革者馬丁路德有點像。馬丁路德早就在基督教圈 子裡面,但是卻沒有認識到基督教信仰核心。他不斷地透過自身苦修悔罪,想 要平息上帝的震怒,直到他讀羅馬書領會到「因信稱義」,白白的恩典從上帝 而來,人不能靠自己賺得什麼救贖。而「路德神學」是將他的思考方式傳遞給 我們,從「恩典」的角度去看信仰、讀聖經,使我的信仰終於走出「律法的綑 綁」,而進入「恩典的喜樂」。

  『恩典多奇異』這本書不講理論,從電影、從生活經歷、從社會文 化、、,作者楊腓力深入淺出詮釋自己所體會到的「恩典」。我個人是沒有這 等功力去描述「恩典」,但是我很能去描述什麼叫做「沒有恩典」(書中用 「無恩」),因為我活在無恩的狀態下好多年。在教會團契看到不追求、不服 事的人,我會很受不了他們。當人們遇到苦難,我會覺得是上帝懲罰他們。我 的公義性格極強,我會認為有些人值得傳福音給他們,另一些人不值得我們浪 費時間。馬克吐溫說「固然是好人,卻是最壞的一種好人。」真是把我形容得 非常貼切。

  難怪我當年傳福音給親友沒人要信,因為那個聽起來不是「恩典」,而是 「審判」。難怪我活出來的生命是「公義嚴格,沒有憐憫」。我回過頭來看, 發覺其實很多基督徒跟我一樣,因為不懂得「恩典」,以致於成了「最壞的一 種好人」,甚至嚇走了許多想要進教會、親近上帝的罪人。歷代教會也常因著 我們這種最壞的好人很多,無恩氣息烏雲籠罩。

  一個英國小女孩的禱告詞說著「神阿!讓壞人變好人,讓好人變善良 吧!」我想看完『恩典多奇異』這本書會讓我們這些最壞的好人有些改變。至 少我已經被改變很多,因著這本書我更是獲得許多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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